亮昴自留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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亮昴自留地

锦户亮 涉谷昴only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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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似是故人来-yoko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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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do71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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帖子主题: 似是故人来-yoko主   似是故人来-yoko主 Icon_minitime周一 一月 06, 2014 5:39 pm

写在前面的话:
这篇yoko主,全团有,副cp有RS和仓安,但其实很酱油,酱油到你说它不是cp都可以,我在想标个横all算不算欺诈= =+
前段时间抱怨说萌老横萌到内伤,非苏非腐,可只能写西皮文的同人女思维模式完全没法发泄。于是小tin建议说用老横视角写RS不就一举两得了。咦?这个办法好,就朝这个方向掰下去,结果还是成了全员,果然还是大家都凑下热闹比较欢乐?=v=
于是这篇重点是什么,我自己也不知道。我只是需要发泄一下对老横的爱而已……吧。



似是故人来——横山篇


一年一度道家大会,不足为外人道也,却将这小镇挤得俱是心机。道家讲究清静无为,但真正将这话入了心的,却没几个。也怪不得这些酒肉子弟,家里穷的,送入道观混口饭吃,有钱人家图清净的,也隔三岔五探个亲,打点些私银。多点门道,贴上个皇亲国戚时不时做个法,这辈子也就不愁了。于是道观如官场,各家各派明争暗斗,倒也有趣。
只是看着有趣,自己也兜着大堆客套话,那可就不太好玩了。被师傅派来走个过场,其实也就登记个名字意思意思,咱家这小分支虽说有个王爷当靠山,可没啥大动静,也就不温不火,可有可无的。

我开始惦念镇北那家茗月楼,拍拍小师弟的后背,说师兄有些急事,这等杂鱼就交给你了。师弟脸一黑,我便知道他想骂祖宗,想着怎么应付才好,但他只是皱着眉头,嘴角啧的一声,挥手赶我走。这小王八羔子翅膀硬了就成天凶巴巴的,想当年一只手都可以提起的小不点,别人说什么都点头称好,乖巧得跟只小狗一样。诶,说到小狗,去年捡来的小家伙不要被师兄弟们欺负才好,这一别就是一个月,怪想她的。

一路胡思乱想着,就到了酒楼门口。小二迎着笑脸出来,我跟着上了二楼,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。这里能看到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,叫卖的,耍杂的,歇息的,急急赶路的,每个人都是段精彩的故事,只要多个心眼,总能看到。
“道长您也是来参加大会的吧,您一定得尝尝这里的麻姑燥子,香嫩菌子全是自家独门栽采,出了咱店可就没第二家了;还有鲫鱼脍,嫩得流油;对了,您一定知道那武当派宋天师,他每次来必然要点一份笋蒸鸡,这可是我们招牌菜,您尝尝一定不虚此行!”小二嘴里开始一连串菜名报数,我道:“那便来一份笋蒸鸡罢。”
“那鸡公不如这里的酒蒸白鱼,配上碗杏仁豆腐,入口即化,不妨一试?”声音从我背后传来,我转过头,看见角落里一绯衣男子正斜靠着墙,桌上只有一壶酒,他手中握着酒盏,见我回头,便举起示意。那男子生得俊朗,却有着说不出的沧桑感,发丝自然垂落着,似乎懒得去打理,一双大眼睛倒灵得很。我莫名对他有些好感,笑着冲小二点点头:“就要这个。”其实只要是肉,我都爱的。
我走到他面前坐下,他斟满自己那杯,又给我倒上,我问:“你在等人?”
“何以见得?”
“不然何必准备两只杯子?”
他笑道:“没错,等一故人。”
“那我岂不是占了他的位置?”
“你来了,这座就是为你准备了。”
“五湖四海皆朋友?”
他忽然爆发出一串大笑,这一笑便与之前仿若两人,半点优雅也没了,他却全不在意。我有些惊讶,又仿若这只是件寻常事,便也笑着看他。他笑够了,捂着眼睛收神:“你可真有趣。”
我知道自己很有趣,却不知这句有趣在哪里。看他也笑够了,便问:“还不知这位老弟怎么称呼?我姓横山,单名一个裕。”
“你都不自称贫道么?”
“跟个酸秀才一样。”
“这可真不像个道长会说的话。”
“免了免了,也就个小派别二十八代弟子,成天打扫打扫,练几个把式,偷空逮几只野鸭,道长这样的称呼还是留给那些长胡子的教书先生吧。”
他又大笑起来,酒杯举上道:“叫我昴就好,我喜欢你,来,先干为敬!”一仰头就喝下去。
我有些呆,想不到是这么直接的家伙,莫名脸有些发热,便也仰头喝下。酒入喉,却原来是米酒,像个小姑娘。
“我原以为是要烈一些。”
“哈,其实我平时可不爱喝酒,醉了可不太好。”
“人生难得几回醉么。”
“那也得没人的时候,我酒品不好,误事儿。”昴又给斟上,我有些怀疑他真是为我准备的了。
就这么天南海北拉开了场子,不知为何跟昴很是投缘,我想是道观里待得腻了,逮着谁都新鲜的缘故,但看他的样子,又觉得我并未多想。这家伙一定也很喜欢我。当然这么不要脸的想法偷偷想想就好,不必说出。
昴说他父亲是习武的,他不爱,跟着隔壁私塾先生学过几个字,又觉得无趣,便偷偷混进戏班子,过了一段四海为家的杂耍日子。当然这个一段也不算短,从少年到了青年,后来兵荒马乱的,戏班子的伙伴死的死,散的散,活着的都不知去了哪里,看到这年头大家争着当隐士,他就在镇旁那山上搭了个棚子,自己种些谷子,也能混下去。这一混就好多年,混到太平盛世,便也能溜达出来喝点小酒了。
“之后你打算干什么?”
“之后嘛,也许也去当个道士看看?”
“昴,你这个年龄进来可老了呀。”
“哦?你是什么时候进去的?”
“我?听师傅说还尿着床就来了。家里穷嘛,混个道士还能赚点外快。”
“这还真是够没落的。”
“你以为都是些仙风道骨?那是说书嘴里的。平时跟着师傅给那些王爷们做个法,其实都是做做样子,哪来那么多神神鬼鬼的,都是人心在作祟,糊弄糊弄,他们求个心安,我们求个银子,互利互利。……哎呦,不行,师傅他老人家知道我这么说,又得打扫好久的茅房了。”
我赶紧砸吧几口米酒,昴听得很开心,说话间一直能听到他轻微笑声。我想我已经很久没跟人聊得这么投入了。
一直到天色昏暗,我才跟昴道别。昴说有时间可以去山里走走,那里风景不错,有缘说不定还能再喝一杯。当然我们都知道有缘这句话的意思跟就此别过再不相见一样。山里那么大,那能说遇见就遇见呢。但不可否认,我是真的想再见他一面,我喜欢他身上同类的味道。

师弟身上也有这种让人喜爱的同类味道,如果他不是过于野性的话。
离客栈还有百米远,我就嗅到了危险的气息。进了房间,果然黑云一片。师弟捧着经书抬头看我,扯着脸皮笑:“师兄,玩得可好?”
“好,好饱。”
“去了哪里找乐子?”
“摸了条小鱼,喝了两口酒,听了几个小曲儿,逛了下窑子。哎呀,还真没什么乐子。”
“师兄你如此逍遥就没遇什么有趣的事儿有趣的人?”
我想到了昴,但似乎也没什么特别可说,便道:“那唱曲儿的姑娘可标致了,嗓子脆得跟只黄鹂一样,你听我唱啊,‘成日里顾盼连连,看池塘鸳鸯成单,料得……’”
“师兄,还是来听我讲个故事吧,听说那李府府上……”
我毫不怀疑比起故事来,此刻的师弟更想咬断我喉咙。傻子才去听他讲故事,八成逃不开背信弃义的家伙被挫骨扬灰之类的典故。
“好好,明日讲给我听。师兄我睡了啊。”
缩着脖子往被子里一跳,世界清静了。

那晚我做了个梦,梦里我跟昴把酒言欢,聊着聊着又为山下王家媳妇的身段争了个面红耳赤,再因某个小徒弟烧着了厨房,笑疼了肚子。而梦里自始至终,有那么双温柔的眼睛在看着,不说不闹,远远看着,我却不愿去寻找那目光的来源,就让他站在那里,隔着百年的距离。

师弟的故事其实是说哪里又闹了妖怪,反正不急着回去,就绕个远路,去邻镇看能不能赚点银子。
我这师弟对捉妖特来劲儿,但凡有个消息,保管冲在前头,大多失望而归。我也琢磨过,这孩子出生肯定忒精贵,听的大戏多,看的民生少,那些酒肆茶馆里的闲话段子估摸着都是不知道的,抱了副天下为公的大义心态,总想着妖怪害人,要为民除害。
我是聪明人,绝不与此等公子哥为伍。
“师兄你到底走不走!”
“走!”

李府的千金中了邪。据说这姑娘前不久去山上庙里烧个香,回来就浑浑噩噩,跟丢了魂儿一样。我低声念叨这是相思病吧,却被师弟一掐胳膊,疼出了眼泪。李大人说自家闺女从来都很乖巧,这一定是被个妖怪吸了生气。我还想说点什么,师弟已起身抱拳,说我师兄一定会将令千金魂魄带回。

姑奶奶个玉皇大帝的!

师弟提议去那庙里看看,要跟那些秃驴大眼瞪小眼的,总有些别扭,我们便跟李大人借了两套衣服,扮作寻常商客。
我一路走一路想着昴的话,这山中景色果然不错,石阶曲折环绕,两旁古树参天,青翠叶子间各种颜色小花点缀着,时不时能看到泛着银光的溪水。只是山腰间多了间寺庙,烧香的人便也多起来。走在其间,倒与那李府的庭院相差无几。我想起李府的伙食,突然有些肚饿。
“如此良辰,是定要烤两只兔子来应景的。”
“除了吃的,你就不能想点别的?”
“别的?给你娶个媳妇?”
师弟不理我,走到前面去了。
那庙里香火很旺。听说这山里住了神仙,灵得很。师弟进去转悠,我自告奋勇在庙外打探,然后找了块大石头坐下,掏出从李府顺来的鸡腿啃起来。师弟总是嫌弃我肚子,其实他整天啃白米饭啃出的排骨有啥乐趣可言呢。我想,这时候若昴兄弟能带着他的酒瓶子出现,那该是多么完美的风景。
酒瓶子没等到,倒等来只兔儿爷。
那兔儿爷抖动着鼻子,在灌木丛里晃荡了半天,一路小跑到了我脚下,我叼着鸡腿看它,它也立着身子看我。我想是不是老天爷听见我内心的呼唤,真就送来只野兔子。
我们眼观鼻鼻观心,我向前倾一点,它就向后缩一步,我坐正,它又向前跳回来。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。
要逮它当真得费点脑子。
“师兄,你在干嘛?”师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我回头,嘴边一滑,鸡腿飞了。
“你看见了吗?!”我跳起来,“你看见了吗!你看见了吗?!”
我冲着师弟大吼,师弟一脸茫然:“看见什么?”
“那只兔子抢了我的东西!!!”
我回过头,却哪里还有兔子的影子。
师弟一脸悲哀地看我:“师兄,你又何必跟只兔子抢东西呢……”
“不对!这只兔子很可疑!绝对可疑!!!”
“师兄,不要因为丢了只鸡腿,就把你偷懒摸鱼的动作赖在一只兔子身上。”
哇勒这什么人啊!枉我从小照顾他长大,如今却连只兔子都不如!你见过啃鸡腿的兔子吗?
师弟不听我解释,只道了句:“我找到了。”

山中天一黑,便没了丁点光亮,和尚们都睡了,就更显得阴森。可还得在师弟面前绷面子,摸着黑嗅味道。
我在菩萨前画了个阵,三面贴上符,若有什么入来,便再无法子出去。师弟说他嗅到这里有不一般的味道,我也懒得问是胭脂水粉的味道还是酒肉和尚的味道,丢了鸡腿人生了无生趣。
我们盘坐在一尊菩萨后面,这一待就是一个时辰。我有些乏困,师弟开始没话找话:“师兄,你在道观待了这么久有没有想过家?”
“道观不就是家吗?”我还有些生气,不想搭理。
“你就没个兄弟姐妹的?”
“道兄不就是兄弟么?姐妹都在峨眉派里。”
师弟沉默了一下。“你结识过的人里,有没有让你特别有好感的?”
我想了想道:“有。”
“你们还有来往吗?”
这话问得有些怪了,我抬起眼瞧了瞧这师弟,隔着黑什么也看不见。“怎么?想家啦?”
“随便聊聊。”
“人海茫茫,凡事随缘吧。”
“为什么不去找他?”
“能遇到总能遇到,遇不到找也没用。”
“不去找怎么知道没用?”
“天下这么大,都活蹦乱跳的,怎么找?”
“但是不找就一定遇不到了。”
“……你这小子,在跟我布道吗?”
“随便聊聊。”我想象得出师弟抹鼻子闷头笑的样子,总归两个字:欠扁。
“遇不到就算了,还不就这样。”
师弟就不说话了。
我便继续打盹。其实师弟有一点跟我挺像,自己的事情只会自己想,想不出也只能自己担着,别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?我想起有人曾告诉我,想不清楚的就不要想,船到桥头自然会直,以师弟一条道走到黑的脾气,估计告诉他也是没用的。
想到那句话,不知为何后脑勺有些酸疼。师弟忽然推我一下,我惊醒,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。

还真来了。

黑暗中有什么在摸索着前进,我们凝住心神,听那声音逐渐靠拢来,停在祭坛处,再悉悉索索一阵,便停不住了。我知道那玩意儿是被困住了,便点亮火折子走了出去。
面前是个文弱样书生,正在法阵里打转,衣襟里兜着一堆供果。
百无一用是书生,沦落至此,可悲可叹。
我朝法阵里撒了两滴水,说了声“破”。那书生回过神来,一哆嗦,怀中果子就掉出两个。他抱着供果,还知道摆出作揖的姿态道:“小生大仓,不知两位道长在此,多有得罪,还望见谅。小生家贫,无以充饥,上有老下有小,实乃不得已而为之。望两位道长念在小生孝心一片的份上,放小生一马,大恩大德小生定当铭记于心,永世不忘。”
“李府小姐的魂魄被你怎样了?”师弟沉着脸上前一步,那大仓便惊得向后跳开。这动作我看着总觉眼熟。
“谁?”大仓愣了愣,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,一下子放松起来,“哎呀,你们找她啊,早说嘛,吓死我了。”也许意识到自己没什么危险,于是拿着果子嚼起来。
“你们快把这东西带走吧,人家吃东西时一直飘来飘去太没礼貌了。”
我看见昏暗处果然有个影子,畏畏缩缩飘在一旁,声音里隐隐有泣音:“公子~~~妾身是真心倾慕公子~~~”
“你喜欢他什么?”一眼便倾慕到把生灵都抽出来了。
“我……我喜欢他吃东西的样子。”
旁边传来猛烈咳嗽的声音。
我走过去,对那影子道:“姑娘,跟我们回去吧,令尊可急坏了。”
“我不回去!”那影子忽然抖动起来:“我才不要嫁给个面都没有见过的人!她们都说那个人肥头大耳,利欲熏心,我不知道爹怎么想的,为什么要让我嫁给这样的人?我不要!死都不要!”
“姑娘,”我叹口气,“令尊也是为了姑娘着想,男大当婚女大当嫁,到了这个年龄,总得有个人照顾着。”
“你懂什么!你们男人可以为所欲为,为什么女人却只能守在屋中,你们满口仁义道德,心里却只有自己!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男人!”
影子有些歇斯底里起来,师弟在后面阴恻恻地说:“跟个生灵讲什么道理,捉回去朝肉身上一扔,还不啥都忘了。”
我瞥了师弟一眼,走到大仓面前:“喂,你去跟她讲。”
“啥?”大仓嘴里塞满了果子,一张口就掉几颗碎渣渣。
“你去让她跟我们回去。快去!”
大仓看了眼影子,又看了看我,垂着脑袋走过去:“你跟他们回去吧。”
“公子,请不要丢下妾身~~”影子又恢复到凄凄惨惨的样子,“公子让妾身做什么都可以,公子不要赶妾身走~~~”
大仓又看向我,我故意瞪大眼睛怒目相视。大仓继续耸拉着脑袋:“你在旁边我吃不下去……”
那影子抽泣了几声,慢慢飘到我跟前。我拿出八卦镜子,她就自己钻进去了。
“好啦~收工收工~”回去多揣几只鸡腿走。
“还没呢。”
我回头看向师弟,师弟看着大仓,大仓瞄我。
“这里还有只兔精没收呢。”师弟依然保持着那脸臭到不行的脸,我看向大仓,大仓看着师弟,师弟继续瞪着大仓。
“诶?等等!等等!我什么也没做啊。我以后再也不偷果子了成不?”大仓哭丧着脸向后退,我突然醒悟过来,大吼着扑过去:“是你!”
“嘎?”
“是你抢了我的鸡腿!”
“啊!”大仓大叫一声,拔腿就跑。但太顾着怀里的果子,哪里跑得快。拖住朝地上一甩,供果散了一地。
“鸡腿还我!”
“早吃光了。”
“你一只兔子不去啃萝卜啃我鸡腿作甚!”
“我修炼了两百年就为修炼个什么都能吃的胃,有什么不可以?”
“你有点出息行不!”
“没吃的要出息干什么?”
是啊,没吃的还要出息干什么?我顿时涌出一股相见恨晚的悲壮感。
我回过头去看师弟,师弟正在摩拳擦掌,随时准备下手。
“师弟,放了他吧。”毫无意外地,看见师弟嘴角抽搐了一下。
“师兄你让开!”
“不让!”
“那只是一只兔精!”
“兔精尚且懂得食物的可贵,师弟你真是妄为人啊。”
“师兄你让不让!”我听见师弟骨头捏得脆响,这回真是被我给惹的。
“不让就不让!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。
师弟皱着眉看我,我挺起胸膛看他,就在僵持不下时,师弟忽然向这边冲来。说时迟那时快,我屏息凝神,调动全身的真气,让了!
大仓已窜出老远,但我这师弟要是狠下心来,真没什么能逃出他手掌的,我只好悲叹人生难逢知己,知己已成粮食。师弟手中画着印,眼看着便要将大仓收入囊中。却听大仓惊呼一声:“昴君救我!”

时间停止了。
不,那只是我的错觉。刹那间只见一道红光闪过,大仓消失了。我还未回过神来,又见师弟转身向着山顶猛然一跃,也消失了。那是我第一次见识到法术如此高强的师弟。我想这种时候是不是该带着李小姐的影子回去抢块鸡腿,但徘徊不多久,还是追着师弟的方向跟了去。我被自己的良心感动得想哭。
好在我虽无所长,腿脚还是利索的,靠着耐力一路小跑追着师弟的方向,猜测着寻到的会是师弟的尸体还是兔子的尸体,但这身体很快便吃不消了,我不得不慢了下来,最后气喘吁吁。师弟呀师弟,你什么时候能教教你师兄缩地的招式呢?
靠近山顶时,忽见远处一只猛兽在红光中撕咬,又很快隐没。只是眨眼的时间。
我停了下来。
此时才察觉到山中那入骨的寒气。山中阴气重,最是妖精们修炼的好地方,自己孤身一人,到底是为何非得吃力不讨好地走这一茬呢?
“喂,兔子,你在吧?”
“我有名字的,大仓!”
那兔儿爷从草丛里钻出来,恢复成人型,嘴里还在嚼着什么。我伸出手道:“分点来。”
大仓倒也爽快,拿出根香蕉塞到我手中:“还你的鸡腿。”
算了,我是有风度的人,不跟兔子计较。
我默默地啃着香蕉,大仓坐到我旁边来,好奇地问:“为什么不追过去看看?”
“有什么好看的,”我别嘴,“我师弟比我厉害,我呢,只要喂饱自己的肚子就好了。”
“道长,你在说谎。”
我瞪他,这回大仓倒是不怕了,不知是不是吃东西的样子损了我的英姿。
“你这野兔子,学着点,人类是不会承认自己体力不行的。”
大仓摇摇头,叹口气,不再多说。
我却有些闲不住了,大约是太冷的缘故,就想跟人说说话,兔子也行。我拿手肘撞下大仓:“喂,要听我讲个故事吗?”
“嗯。”大仓忙着嚼东西,含含糊糊应了我一声。



那是关于一只白色狐狸的故事。
最开始狐狸和其他山中野兽一样,饿了出去找吃的,饱了就晒太阳睡大觉,日子过得浑浑噩噩,也无忧无虑。这样不知过去多久,有一天狐狸不知碰了什么,忽然就开了窍。
狐狸开始吸收日月精华,采集山间灵气,有了一些力量,也开始捉些小妖精来增长妖力。渐渐的,狐狸成了那山上的小霸王。
小霸王成天很是逍遥自在,直到有些腻烦,便下了山去了人类的村子。人类的东西可有趣了,尽是狐狸没见过的,看得他眼花缭乱,可那里也藏了好些狐狸不知道的陷阱。狐狸被夹子夹住,血一个劲儿冒,痛得直哆嗦,却挣扎不得。幸而为一青年所救。那青年说着小狐狸好可怜,一面顺着它的毛,一面将它抱回去,狐狸惊慌地咬他,他却只换手去挠它肚子,狐狸舒服了些,便不好发作了。青年给狐狸抹上药膏,包上纱布,又拿些旧衣服给它做了个窝,狐狸便在青年家住下。青年总是笑嘻嘻的,白天出去种地,晚上带回吃的。肉虽不多,但烧过的熟食与山中腥味儿毕竟不一样,许是新鲜,狐狸也就试着吃了,还算不错。狐狸发现村里的人都爱朝青年家跑,上年龄的送点小东西,同龄的总是一群人坐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哈哈大笑,小孩子就缠着青年讲故事,听得多了,狐狸发现自己好像爱上了人类,不同于野兽们单一的目的,人类似乎有着各式各样的生活方式,有着奇妙的想法。
青年最爱骚弄狐狸的肚子,捏弄狐狸耳朵,惹毛了狐狸又抱着顺顺毛,再常常抱着狐狸直接便睡过去,流一串哈喇子。此时狐狸便会产生一种要和青年交流的想法。它很想问问青年以前的生活,问问人类更多的生活方式,问问青年是怎么看待自己的。但狐狸没有等来这个机会,便有一些人挥舞着冰冷的铁骑,将村里人杀了个干干净净。狐狸只记得那时候它还在窝里睡觉,听见外面一片喊杀声,哭闹声,碰撞声。狐狸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,青年已冲进屋里,将它抱入床底,说千万别出来,千万千万别出来。狐狸从床下看见一些脚步晃动,青年便倒了下来。青年的脸朝着它,嘴角还带着笑意,但笑意很快便冻结在脸上,再也不动了。
狐狸的胸口中涌出一种奇妙的东西,它不知道那是什么,只是这东西控制了它全身,控制了它的思想,它只有一个想法,杀!
等狐狸回过神来,周围已经没了任何动静,那些带着铁器的人挂着惊恐的表情倒在那里,村里的大人小孩们也都在血泊中永远地安静下来。
狐狸在村旁挖了很多坑,将村里人一个个放进去,埋好后再插上树枝。它见过村里办丧事就是这么做的,所谓入土为安。狐狸埋葬青年的时候,不知为什么眼睛里有水出来,它嗷嗷叫着,青年却一动不动。
狐狸任那些带铁器的人躺在原处,将村里人都埋葬好后便离开了村子。狐狸发现自己再也不想回山里了。它化作人的样子,开始在城镇间游荡,学习着一切。
这样又过了很多很多年,很多很多的变迁,遇见很多人,也忘记了很多人。狐狸算着自己千年大劫也快到了,他知道有一种人叫做道士,走着修仙之道,虽说也捉妖,但只要能收好自己妖气,便能自保。狐狸不知道会遇上怎样的大劫,它决定混入道教找点法子。
狐狸就这样成为了一名道士,学着各种心法。在道观里狐狸结交了一位师弟,他们同一天入观,同一天拜了祖师爷。这位师弟为人老实本分,让去做的事都一板一眼的做好,半点巧也不会取。师弟还很爱大笑,被师兄们欺负也好捉弄也好,都哈哈大笑着故作不以为意。狐狸不爱这样的人,看他整天贴心贴肺贴着师傅师兄们,狐狸觉得不自在。师弟也不爱这位同一天入来的师兄,觉得这位师兄总爱偷懒,平时却冷冰冰,又不知为何偏受师傅宠爱。但两人偏就给绑在了一块儿。睡着一间屋,一起背诵经书,一起出外修行。说不上很好地关系,但日子这么一天天下来,也就习惯了,偶尔一个人倒觉不自在。
他们在道观里渐渐到了长辈的岁数,也有一群小P孩对着他们毕恭毕敬。狐狸并不在意,这人间的岁数对他来说不过眨眼,只靠着法术让自己保持一个外型增长而已。若要问这师弟让狐狸难以忘怀的,大约是那拍头功力实在深厚,总让狐狸憋着火气不敢发作。师弟还是跟小时候一样,对着顽皮的小徒弟们总爱哈哈一笑,然后一拍头催促他们去用功。狐狸对这师弟的看法变成了这人原来是真傻。

但狐狸一直没找着躲过天劫的法子。

有一天他们路过一个村庄,远远便见一片乌云盖顶,似有妖孽作祟。二人赶去正好见一人跌跌撞撞跑来,见了他们,扑通就给跪下,不停说着求二位道长救命。原来是不知哪里来的妖兽跑来作乱,毁了田地,又要害人,村民无计可施,只好逃命。二人去了村里,果然见到一只大狡,正欲咬一村民的喉咙。师弟忙将桃木剑掷去,说了声“退”,那大狡便急急跳远去。狐狸道只听闻大狡可护良田丰收,还未见过毁掉田地的狡。二人向那大狡追去,那狡不过四五百年的功力,狐狸略微施点小法,狡被绊得跌了那么一瞬,只那么一滞,已被二人困住。师弟掏出了收妖镜,那狡见无处可逃,狠下心来朝师弟扑去。
其实狐狸原本无需出手,他们收过的妖已是无数,但不知怎么就急了,一挥手甩出条银光朝大狡劈去。那大狡登时就重伤倒地,爬将不起。师弟此时也正甩出符咒,所以并未看清狐狸的动作,只道大狡原本有伤,才被符咒重伤至此。待要收服大狡,忽闻有人大吼一声“手下留情。”狐狸只觉浑身一颤,它平生未曾见过神兽,但这随声而至的气息却差点搅乱它的妖气。狐狸回过头,见一绯衣青年缓缓从树后走出,朝二人各施一礼。那身上的仙气让狐狸认出这是只凤凰,只是凤凰身上又有些浅浅的妖气,这却是奇怪。
凤凰道,这小妖平时并无害人之心,这次妖性大发想来必是有所原由,还请二位道长开恩,放他一马,今后必多多修行。
凤凰原本便是道教守护神兽,今开口自然是不便回绝,但师弟大多时候却是个愣子,照本宣科不知变通,此时回道,那妖狡戾气太重,若放它离去,怎可保证它不再伤人?
凤凰走到大狡身前,蹲下轻抚大狡的毛发,大狡见了凤凰,发出一声呻吟,挣扎着要挪动一下,终于还是昏死过去。
凤凰道,这些日子来它与在下一路结伴,并未有过恶意,这次被逼急全因在下缘故,还望道长网开一面。它如今已身负重伤,恢复也得好些年月,若道长能开恩,在下愿与道长一同回去。
有凤凰的庇护,对道观来说自是大有好处。狐狸想起自己的天劫,不禁暗自欣喜,见师弟还待拒绝,忙冲向前去挡在师弟面前,道,只要凤君能保证它不再害人,其他就照凤君的意思吧。
凤凰的手中渐渐多了道红光,将大狡包围住,很快大狡便消失了踪影。凤凰此时才起身道:那就有劳二位了。

凤凰扮作需静养的王族子弟,随二人回了道观。其他人见是有身份的人物,也不便叨扰,留给凤凰一处屋子清静。狐狸与师弟却常去闲聊。很快狐狸便发现那凤凰并不若第一次所见般温文尔雅,反倒时常像个小孩子,有着异想天开的想法,还常常捉弄得道观鸡飞狗跳。对着这些作法,师弟只当不知,甚至被凤凰怂恿着做了帮凶也只笑着掩饰过去。
狐狸倒是一早便向凤凰摊了牌,在凤凰眼里藏也藏不住。凤凰道,那天劫是为了消去修炼者戾气,度了此劫便可成仙。若非有人自愿替你承受,神仙也奈何不得。
狐狸悻悻,愁了两天,便看开了。顶多是个死,这千年来死人还看得少了吗?
狐狸还是常与凤凰玩作一块儿,后来师傅过世,道观由师弟接管,狐狸做了个闲散师叔,凤凰还是扮他那暗地捉弄人的二世祖。
日子这么随性过着,直到狐狸从师弟房里发现那封与王爷的书信。
王爷给新掌门送了些贺品。狐狸承认自己小心眼,但偷点好处反正也不会被责怪。于是狐狸发现了那封书信。
信中直赞师弟此番作为,称除掉那老儿后,今后道观在他手中必能有所发展。
长长一封信,狐狸读了两遍才明白,那老儿指的是他们师傅。
狐狸对这道观师傅说不上什么感情,也对人间勾心斗角不以为意,但此刻它却无法抑制心底的愤怒。
狐狸想起了初入人间时明白的东西,那些带着铁器的是兵,兵上是官,官上有皇族有王爷。狐狸一想到这些人就恨得咬牙,它已经不太记得青年的样子,却记得青年的笑,记得青年挠他肚子的手,记得青年讲故事的身影,还有村民们笑作一团的声音。可是这一切都没有了,只因王侯将相们一个决定,无辜百姓便成了铁蹄下的牺牲品。可谁又在乎过他们的生活?
而此刻,那总是大笑着故作顿感的师弟却与这些人为伍,践踏了它的信任。
那一天的记忆便全都涌了出来,狐狸再一次体会到那种奇妙的东西,曾经也有过多次,它却不以为意,这一回它终于明白那原来便是道教所言的戾气,千年修行,褪去戾气,得道成仙,戾气过剩,堕入魔界。狐狸却不想再去控制,任着戾气游遍全身,它只有愤怒。千年大劫算得了什么?比起这荒淫的世道,坐以待毙不如杀尽苍生。
狐狸恢复了原型,与前来捉妖的道观弟子们斗在一起。
它搜寻着师弟的身影,妖气化作无数剑气向着师弟劈去,师弟默念口诀,手持桃木剑,一一化解,却依然被伤了几处。狐狸攻势不减,师弟却只是抵挡未作还击。
忽听一声巨响,天雷炸开浓云,直劈下来。狐狸似乎听见了凤凰的声音,但此时它已被无数闪电劈得晕头转向,再无心力去应对其他。
千年一劫,只在一击。
狐狸不停躲避着,狼狈之极,却哪里还顾得其他。它只觉腿脚发软,眼看着雷电劈来。
眼前却忽的一花,狐狸最后看见的,是师弟的笑颜,一如那时青年冻结的微笑,一眼千年,而后化作青烟,再也不见。
乌云散去,露出月牙的柔光,狐狸呆呆地坐在那里,一干弟子也立在那里,谁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,为什么会忽然间雷鸣大作,又为何掌门会冲向闪电,灰飞烟灭。
凤凰忽然化作一道红光,带着狐狸离开了道观。
为什么要害师傅?又为什么要救我?为什么要替我挡住天劫?狐狸有太多疑问,却只能不断喃喃着一句为什么。
凤凰道,已故掌门并非被你师弟所害。狐狸惊讶地抬头。凤凰又道,并非人人都能成仙,除了那么几个有仙根的,大多终其一生也和寻常人等无异,寻着成仙之法,不如寻些在人世间存活的规矩。这你本该知道。
狐狸沉默不语。
凤凰继续道,已故掌门寻仙问道,本是正法,但当今朝中有变,王爷要拉拢人才,掌门却捋了老虎毛,惹怒了王爷,你师弟知道掌门时日无多,便假意寻得王爷,作势勾结,才保住道观众弟子。你为戾气所控,恢复了兽性,今后再无法在道观待下去。你师弟早已知晓你的原型,只不便揭穿,这次为你挡了天劫,怕是已经魂飞魄散了。
狐狸还是不说话,凤凰怕它想不开,上前轻唤狐狸,狐狸忽然笑了。
狐狸问,你可知地府的入口?
凤凰道,知道。
狐狸道,带我去可否?
凤凰道,那地府入口只进不出,若是入了去,除了投入轮回转世,再无他法。更何况,你去了怕也找不到你师弟的。
狐狸道,但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呢?
凤凰叹了口气,同意了。
分别时,狐狸忽然问凤凰,我们是朋友吗?
凤凰答,是。
狐狸道,那么下次见面,就请我喝一杯吧。每次都是我去找你,你也找我一次可否?
凤凰一愣,然后哈哈大笑,直到笑出眼泪。

狐狸在阴间游荡了很久,终于找到奈何桥。桥头坐着个小鬼,桌边一摞厚厚的书。狐狸问,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傻乎乎的中年大叔?一直笑得很开怀的样子,拍头总是很疼。小鬼同情地看它一眼,说来这里都是傻乎乎的,包括你。
狐狸又问那有没有一个被雷劈过的道士?大约这么高,这么壮。
小鬼继续同情地看狐狸,拿出碗汤来,说你别急,喝了这碗汤,就可以开开心心了。
狐狸有些急了,左右张望着不知如何是好,倒是那小鬼还算善解人意,指着旁边一摞书说,来了的都会登记,你若是不急,就找找吧。
狐狸花了好些时间,翻遍了登记簿也未找着。小鬼安慰它说,也有些非正常死亡的孤魂野鬼们游荡在外面,牛头马面也找不全,这里没有,并不就没了希望。
狐狸问,那怎样才能出去?
小鬼翻着一本小册子,良久道,你也不是正道投胎的,若是要回到人间,得多等些时日。
狐狸问,得等多久?
小鬼晃着大脑袋道,还真不知道。
狐狸便跟着小鬼在桥边待着。整天看那些傻乎乎的鬼魂们经过,或哭哭啼啼,或浑浑噩噩。狐狸没事跟小鬼闲聊说我一直以为桥边卖汤的是个叫孟婆的老太太,小鬼说那是我姨娘,得了长假跑去投胎了,玩够了就回来。狐狸又说我以为登记簿都是阎王爷掌管着,小鬼说阎王他老人家整天忙着开会,没空料理,干脆让过桥的自己登记,图个方便。狐狸问那投胎谁管?小鬼说在我这里排上号,时间到了自会有人带。狐狸说你一个人管这么多就不累么?小鬼苦笑到,这不是缺人手么,不过也有好处,对一些不守规矩的鬼魂教训起来方便,曾经有只馋鬼偷了我天庭带回的蟠桃,我让他投胎成兔子,啃一辈子胡萝卜,呵呵。
狐狸渐渐不太急着出去了。千年不过一瞬,又何必急这一时呢。无所事事时,曾遇见的各色人鬼妖兽都一一在眼前晃动,然后一一模糊,走马观花,越来越记不得。
小鬼说这里环境好,适合修身养性。
小鬼说向着桥下一望,世间一览无余,万物都可爱至极。
小鬼说等姨娘回来,我也投去外面看看,你可得当当向导。
小鬼说……
狐狸其实不太记得小鬼说了些什么,它只记得那段日子安安稳稳,无所思无所想,做梦般一晃便没了。狐狸很久以后才明白,小鬼看似小鬼,却是老鬼一只了。不动声色间,就让你跟了他的步调。
狐狸已经忘记了年月,直到有一天小鬼对他说,那道观前有个断了气的弃婴,正好天时地气都对上,你去吧。然后伸手一拍,狐狸便从桥上跌入河中。那河水本是血红一片,狐狸却并不害怕,它只是很安心,像回到最初最初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。

狐狸附在婴儿身上,被道观的长老捡回抚养成人。
狐狸又回到了那个曾待了几十年的地方。
狐狸不再记得自己曾是只狐狸,它像所有的人类那样长大,有了人类的喜怒哀乐。狐狸也不记得自己的目的,只是像其他人一样从顽劣孩童到懵懂少年又到成熟的青年,老老实实,规规矩矩,偷些小懒,也不过如此了。
狐狸有了个师弟,不是曾经的那个,这个师弟脾气不好,又爱撒娇,又爱黑脸,整天忙着修炼,忙着收妖。但狐狸还是很喜欢这个师弟,它总觉得能在师弟身上看到很多已然失去的东西,虽然它并不清楚那是什么。
后来狐狸又遇见了凤凰。凤凰遵守着约定来找狐狸喝酒,凤凰还是那个样子,狐狸却不记得。他们喝了很多酒,说了很多话。分别后狐狸终于被凤凰的气息勾出了前世的记忆。
狐狸原本想着记得便记得吧,总得把这一世好好过完,可师弟在嗅到它身上残留的凤凰气息时,却变了脸。狐狸看见师弟现出原型,记起那只被他伤过的大狡,一瞬间狐狸便明白了。过了这么多年,那只大狡终还是找了来。大狡说过不找就一定遇不到,所以他一直不肯放弃。现在他找到了他要的,狐狸又是孤身一只了,你说它还要游荡多久呢?



故事讲完了。意外地,大仓却没有睡着。我摸摸鼻子,自觉讲得有些多了。只是一时冲动,该讲不该讲的都说了出来,会后悔的吧。
我站起来伸个懒腰,道:“我看也差不多了,这时候上去告别一下,不会被马踢吧?”
我抬脚要走,大仓却在后面喂了一声,我停下,听见他道:“再遇见,就好好把握吧。”
若能遇见,当是如此。
便只笑道:“对了,那小鬼让我转告你一句,他的东西记得还,他会一直在桥头等着的。”也不理大仓的反应,向着山顶走去。

千年岁月,转瞬即逝。总想着多看些风景,最后忘了自己。相遇,而后别离。
只是下一次,再不想徒留遗憾了。
若能遇见,自当把握。
那时候,会笑着打声招呼吧,或者一壶酌酒,笑谈今古。

若能再见……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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